2013/1/24

以色列生活写真(66)慈祥的犹太老头儿

哈马维老先生是一位犹太医生,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因为他是曾经参加过二战的苏联红军战士,确切地说他当时是一名苏联红军的军医,在二战刚刚结束,以色列国刚刚建立的时候,以色列新政府发出号召,要召回几千年来流落到世界各地的犹太人返回到自己的祖国来建设自己的新家园。

犹太人几千年以来一直就怀揣着《圣经》,是不朽的《圣经》支撑着他们犹太民族的精神,从而才避免了已经流落到世界各个角落里的犹太民族的被同化,这种精神是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都难以具备的,因为一般说来一个民族被亡国之后,不到五百年的时间就会被完全同化,这个民族从而也就消失了。

而犹太人却是被亡国后过了两千年又重新建立起了他们自己的国家!犹太人时刻准备着回到自己的家园,回到耶和华赐予他们的那片流着奶与蜜的迦南地,现在犹太人梦想了两个世纪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他们可以回家了!被亡国两千年的以色列国,又重新建立起来了。

因为血管里流淌着犹太民族的血液,年轻的哈马维积极响应以色列政府的号召,义无反顾地脱下了苏联红军的军装,移民回到了自己的祖国以色列,尽管哈马维的祖辈们在俄罗斯那片土地上早就已经扎下了根,也尽管他根本就不会讲一句自己民族的语言——希伯来语。

年轻的犹太青年哈马维回到了犹太人梦魂缭绕的以色列,回到了犹太人自己的家园,他比自己的祖辈们幸运,因为他的祖辈们两千年来都在期盼着能够返回到自己的家园以色列,但是他们最后都病死老死在异国他乡,重返以色列成了他们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梦想。而他哈马维则从一名苏联公民变成了一名以色列公民,回到以色列之后,哈马维继续着自己的老本行,他开起了自己的诊所,将其取名为“哈马维诊所”。

我认识哈马维的时候是在我到了以色列一年之后了,当年年轻英俊的哈马维医生已经变成了老态龙钟的老头哈马维了。在以色列工作的时候,我是代表处的翻译,我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负责我们在以色列的几百人的就诊看病。作为一个比较发达、而且实行着资本主义制度的国家来说,以色列的医疗制度很完善,因此我们这些外来的、而且要在这里工作的中国人也必须要加入当地的社会医疗保险。

哈马维医生是我们所参保的保险公司FEMI的一家指定诊所的掌门人,实际上也就是我们的私人医生,因为在以色列不能直接去大医院看病就医,必须要先由私人医生来诊断,病情严重者要通知保险公司指定看病的医院,或是由私人医生开出到大医院看病的转诊单。

我们的人遍布以色列的几大城市,一开始的时候我把定点诊所放在靠近加沙地带的海滨城市阿施克隆市的瑙肯诊所,因为我住在那座城市,无论我们哪个城市有了病号什么的,总部都派车给送到我这里来。后来我搬到了另一座城市瑞浩沃特,我在寻找新的私人医生的时候就看中了哈马维诊所。

哈马维诊所在瑞雄市,那里是穿越以色列南北交通的大动脉,交通很便利,我把哈马维诊所定为我们的定点诊所,周围几个城市的人员都可以带到这儿来看病,甚至连远在几百里之外的贝尔谢巴市的人都可以来这里看病。

从那时开始,我认识了哈马维医生,我和哈马维的私交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越来越深,哈马维医生的个人品质很令人钦佩,我们的人只要是认识他的,都对他很尊重,大家都说哈马维医生是一个慈祥的犹太老头,因为他对待病人和蔼可亲,大家都很喜欢他。

哈马维多次邀请我去他们家做客,我去过他家两次,走进犹太人的家,我发现他们的生活方式基本上和中国人差不多,待客方式也与我们很接近,客人去的时候,茶水、咖啡、水果都摆在你的面前,嘴里一个劲地让你吃这吃那的,让你感觉就像是到了自己的一个亲戚朋友家里差不多,使你没有太多的拘束。

有一次我因为工作劳累病倒了,我去哈马维诊所联系工作的时候,老医生看出我的气色不好,赶紧为我诊断了一下,又让人把我送到了就近的一所大医院,我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也没有检查出什么,于是就出院了。

我从医院出来之后直接就去了哈马维诊所,老医生正打算去医院看我呢,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糕点之类的早就买好了,看到我出院了,老头子很高兴,拿出好多的好东西让我吃,我离开的时候他又把那些巧克力糕点硬塞到我的手上,就像是对他自己的孩子一样,让我很感动。

因为临时有任务,国内通知我回国休整,然后去别的国家,当时正好是以色列冬季封关,进出以色列的航班很少,我得绕道回国,在临回国的前一天才拿到机票,我匆匆打电话告诉了哈马维,老头子在电话那头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执意要到机场送我。因为考虑到他的年纪大了,而且那时正是雨季,雨下得很大,我怕路上出意外,就坚持不让他送,也就没有告诉他我乘坐哪个航班。

我去机场的时候大雨瓢泼,等我们赶到特拉维夫国际机场本.古里安机场的时候,外面的一切已经变成了雨中世界。我在候机大厅等待安检人员检查行李的时候哈马维医生打来了电话,此时我的手机已经上交了,恰好在送我上飞机的小崔手上,我接过了小崔手中的电话,我告诉哈马维医生我已经到了机场了,但是老医生坚持要开车来机场送送我,我再次劝住了他,因为这样的天气我怕他路上开车出事,那样的话我就会后悔一辈子了,因为毕竟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我对哈马维医生说很快就要检票通关了,“送君千里总有一别”呀,再说那种离别的场面也会让我很伤感的。我对哈马维说我会想法子再回来的,因为我惦记着你啊!尽管我知道这些话是实现不了的承诺,但是我还是这样说了,这也算是对老医生的一种宽慰吧,至于以后能否再有机会去以色列看看我的老朋友哈马维,再次到他家里喝一杯浓浓的以色列咖啡,这恐怕是一个很难实现的梦了!

其实哈马维医生一直想让我留在以色列,因为他知道我有能力在以色列生存下去,他也能够为我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但是我是公务所派,不可能自行决定自己的去留,其实我自己也很愿意留下来,但是同时我也很明白只有国内才是我的归宿,以色列就算是天堂,我也很难留下来做这个天堂里的公民,况且以色列还不是天堂!

~ 胡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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